第119章 村里有颗枣树,邪祟篇(一号求月票!)_大道之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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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9章 村里有颗枣树,邪祟篇(一号求月票!)

  第119章村里有颗枣树,邪祟篇(一号求月票!)

  大夫人夏薇茵立刻试图封锁消息,不过李家内部有其他世阀安排的眼线,哪里能封锁得住?

  很快便有千里音讯符联系她,是夏家的,她的兄长夏初明,幼年时关系很好。夏初明旁敲侧击,询问她姑爷失陷一事是否属实,是否需要夏家的帮助。

  夏薇茵知道,很多人盯着李家在新乡省的一举一动,只是没想到连她的娘家也在盯着。

  她圆滑应对,但很快又有其他人通过千里音讯符联系她,是西京的姊妹,张家的。

  夏薇茵忙得不可开交,但也知道,消息封锁不住了。

  她祭出千里音讯符,联络泉州李家。

  “李孝正被大明宝船石化一事,泉州李家恐怕是大族之中最后一个知道的。”她颇为无奈,心道。

  拱州,费县,兴隆镇。

  陈实没有坐木车,跟着那青衣秀士步行,询问那邪祟的来历。

  丁叮第一次遇到除邪这种事,很是兴奋,仔细倾听,不住询问细节。

  控制木车方向的罗盘,被狗子拿在手里,黑锅控制着木车方向,迈开双腿跟上他们。

  青衣秀士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,四下看了一眼,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,继续道:“这邪祟是干娘成邪,原本是村里的神树,不知何故,变成了邪祟,便开始作妖。一开始干娘给我们托梦,梦中说她想看戏。我们村便请来了戏班,演戏的当晚,干娘说不好看,便把戏班的脑袋摘了。”

  陈实和丁叮吓了一跳。

  “把脑袋摘了?”

  丁叮吃吃道,追问一句,“怎么摘的?”

  “就是脖子上缠绕一圈枝条,轻轻一提,就下来了。”

  青衣秀士应是读过几年书,但没有考中秀才,乡下有很多这样的人,说话带着几分文气,道,“我修为浅,看不出干娘用的是什么法术,只见戏班的人死了,但脑袋还活着,脸上涂得花花绿绿的,还是唱戏的生旦净末丑的脸,挂在树上叫嚷着要看戏。戏台子下面,村民都吓坏了,四散而逃,便又被摘了一些脑袋。”

  陈实与丁叮对视一眼,均看出对方眼中的骇然。

  这二十两银子,不是那么容易赚的。

  干娘成为邪祟的事情很少,但也偶有发生。

  当初爷爷在世时,陈实跟随爷爷四处卖符除邪,经历过类似的事情,有村庄的干娘化作邪祟,把整个村子的人都干掉了。

  当时陈实坐在木车里,趴在车沿边往外看,爷爷朝那个干娘走过去。

  至今,陈实还清晰地记得那时的情形。

  那个老太太一身黑衣,佝偻着身子,周身黑气有如浓烟冲天而起,四周大地开裂,树木枯死,村庄里静悄悄的,只有一些白骨骷髅在膜拜黑衣老太太。

  那时陈实什么都不懂,看到爷爷走过去,一张符就灭掉了黑衣老太太,只觉黑衣老太太不过如此,等闲邪祟罢了。

  但现在想来,那黑衣老太太的实力只怕非同小可,让人死之后,变成白骨骷髅,还以为自己尚在人世,膜拜黑衣老太太,搜集香火。

  这等实力,已经超越了一般邪祟的范畴,向着魔靠近,远非鬼新娘所能比。

  当然,她所控制的领域只有村落大小,远不及魔的百里之地。

  因为那個村庄里的人已经死绝,爷爷是免费做了此事,回来后还跟他说浪费了一张符,没有收钱。

  爷爷还说,这个老太太大抵是木类或者蛇虫成精,常年吸收月华,从前因为有人膜拜,香火之气蕴藏不凡之力,暗藏神性,压制了月华中的神秘力量。如今供奉的人少了,压制不住,所以才会邪化。

  倘若换作古时的石像、建筑、宝物之类的东西,因为不会主动吸收月华,便极少会出现这种情况。

  “你们村的人,最近是不是变少了很多?”陈实询问道。

  青衣秀士摇头道:“我们村叫三合村,是三个村庄合并成一个村庄的,人口非但没少,反而多了不少。如今跟镇子差不多大。”

  陈实皱眉。

  三合村的这种情况一般是由于人口锐减,造成香火之气跟不上,导致干娘压制不住月华的神秘力量,可是三合村偏偏是三个村子合并,显然不符合香火之气锐减的条件。

  他们来到三合村外,黑锅来到木车边,叼着罗盘,两条前肢落地,乖巧的坐在车边。

  青衣秀士鬼使神差的看它一眼,又收回目光,心中自嘲:“少见多怪。”

  陈实打量三合村,只见这个村落道路颇为发达,一条驿道贯穿了村庄,直通过去,想来当年这里有驿站,村落便是由驿站发展而成。

  西牛新洲的驿站也是依靠干娘而建立,往来的官差、家眷夜宿在此,若是没有干娘庇佑,会被邪祟侵扰。

  这个村已经有镇子的规模,数百户人家,房屋密集,只怕有一两千人口。

  陈实远望,但见镇子被青气笼罩,像是香火之气形成的云雾。

  他们走入三合村,黑锅又取出罗盘,控制着木车,木车发出吱扭吱扭的声音,在这个寂静的村镇中显得颇为刺耳。

  “车子轮毂该上油了。”陈实打破沉默,道。

  他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,在这寂静的村庄中,他的声音显得特别大,空旷且有回声。

  丁叮有些紧张,将背上青蓝色琵琶袋子取下来,抱在怀中,紧张的东张西望,唯恐什么东西窜出来,吓自己一跳。

  陈实向两旁看去,但见道路两旁,每家每户的大门都是敞开的,有的门槛前放着一个小香炉,巴掌大,插着几炷香,香气袅袅往上升,汇入空中的青气中。家里没有香炉的,便在门槛前堆着一捧土,土里插着几炷香。

  门槛后面,往往有一个老婆婆,跪在地上,双手合什,很是虔诚。

  也有的是妇人,或者身边带着一个两个孩子,跪的笔直,也是双手合什。

  有的门槛后是汉子或者老人,砰砰的磕头,一个接着一个。

  奇怪的是,无论男女老幼,他们都戴着帽子。

  帽子是黑色的,很高,比头还长。

  他们没有说话,脸色和衣着隔着青色雾气,看起来像是失色,变成黑白一般。

  “这些帽子,难道是防备干娘摘他们的脑袋?”丁叮悄声道。

  “吱扭。吱扭。”

  车轱辘还在发出异响,陈实被这声音弄得发毛,停车蹲下身子,低头检查,却见车下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,只是速度太快,没有看清。

  这里烟气太重,像是到了夜间,看不太远。

  木车再向前走,吱扭吱扭的声音便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吱吱呀呀的声音。

  陈实又低头看了一眼,青色的香火之气中有什么矮小的东西在靠近木车,见他低头看,便飞一般跑开了。“黑锅,你留神四周。这烟雾有些不太对劲。”

  陈实吩咐一声,从黑锅爪子里接过罗盘,自己控制木车。

  黑锅连忙恢复四肢行走,警惕的东张西望。

  他们继续前行,渐渐深入三合村中心,但见青色的烟气中渐渐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阴影,高耸,枝杈如虬龙大蟒,四面八方延伸,是一株大树。

  大树前方还有火光穿透雾气,映入他们的眼帘,只是烟火气太重,只能看到朦胧的光芒在跃动。

  喇叭唢呐的声音传来,滴滴答答,吹拉弹唱,又有歌声传来,是戏曲的腔调。

  待走得近了,那株大树渐渐清晰,只是还有些看不分明,就听得有人在叫好,喝彩声如雷。

  还有些声音叫道:“小生唱的不好,下去,下去!”

 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起哄,叫道:“小生下去,小生下去!”

  陈实、丁叮等人走得越来越近,只见大树下很多人高高矮矮,翘首望向前方的戏台。

  大枣树前方,正对着陈实他们的方向,是一个戏楼,楼下是生末净旦丑换衣裳准备上台的地方,点着蜡烛,门窗蒙着布,只能隐约看到零星几点火光,偶尔有光点被人挡住,应是里面的角色挡住了光亮。

  而在楼上则是戏台,戏台上,角色披挂整齐,有的背上插着几杆旗帜,有的打扮的花枝招展,有丑角在跳来跳去,两旁帷幕下则是戏班的乐队,喇叭笙簧,鼓板锣铙,笛箫琵琶,胡琴高胡等,一应俱全。

  被叫下台的是个生角,头戴黑色状元帽,一侧插着一朵大红花,被那些起哄的声音叫得有些不知所措,面色惊恐地站在台上,看样子,是要被吓哭了。

  台下,更多人在叫嚷着,让这小生下台。

  陈实注意到,台下的看客有些古怪。

  前排的看客,身高还算正常。

  第一排是孩童般的身高,后排便比前排高出半个头,第三排又比第二排高出半个头,第四排比第三排高出半个头!

  这一排排看客往后排,身子竟然越来越高,排到后面,那里的看客已经有一丈多高!

  他们身子细长,仿佛只长高,不长宽,细手细腿细身子,脖子也细的很,顶着个大脑袋。

  丁叮紧了紧怀中的琵琶,缩着脖子,惊讶道:“好多人!村里的人都这么喜欢看戏么?”

  她刚说到这里,突然正在起哄的人们鸦雀无声,像是僵在原地。

  丁叮吓了一跳,却见那些看客无论前排还是后排,都在慢慢转头,向她看来。

  他们一边转头,身子一边消散。

  那些身子,竟像是由香火之气组成,脖子不动还好,一动,香火之气便散去了,只剩下一颗颗悬在空中的脑袋往后转。

  一双双目光落在丁叮身上。

  上方,树叶哗啦啦作响。

  陈实这时看得仔细,只见这些脑袋都带着黑色的高帽,帽子后连接着一根长长的梗。

  这些脑袋,像是枣树结出的大枣,挂在树下,挂得整齐。

  他们看着丁叮,一言不发。

  青衣秀士面色惊恐,悄悄向丁叮做出一个噤声的姿势,示意她看戏的时候,不能发出声音。

  台上也渐渐安静下来,生末净旦丑悉数停下,站在台上有些不知所措。

  陈实向大枣们见礼,道:“我们是戏班的,冒昧出声,惊扰了各位。台上的,继续唱,容我们梳妆打扮一番!”

  台上的戏班慌忙吹拉弹唱,生末净旦丑也纷纷舞动起来。

  “听薛亮一语来相告,满腹骄矜顿雪消!”

  “人情冷暖非天造,谁能移动它半分毫。”

  “我正不足她正少,她为饥寒我为娇……”

  ……

  台下,数不清的人头大枣慢慢转过头去,继续看戏。

  他们的脖子下又有青烟汇聚,渐渐变成身体的形状,有高有矮。

  丁叮松了口气,青衣秀士连忙带着他们往台下走。

  “噗!”

  那台上的小生突然被一根枝条缠绕住脖子,脑袋被拔了出来,飞在半空,向台下落去,成为看客中的一员,对着台上的唱戏叫好不断。

  倘若其他人头大枣起哄,他便也跟着起哄叫骂。

  至于他的无头尸体,则是晃了晃,倒了下来。

  陈实控制着木车行驶至戏楼台下,房门打开,里面有几个女孩儿惊恐的向外东张西望,连忙把他们拉了进去,急忙闭上房门。

  其中一个女孩叫苦不迭,道:“你们怎么闯进来了?这里的戏唱不好,是要掉脑袋的,我们好几个师兄都死了,班头也咔嚓一下摘掉了脑袋……你们是哪个戏班的?怎么才三个人?还有一条狗,狗子也会唱戏么?”

  陈实不会理她们,停下木车,哗啦一声,将妆台上各种胭脂水粉统统扫了下来,低声道:“黑锅!”

  黑锅上前,被他噗嗤捅了一刀,取来黑狗血。

  陈实研磨朱砂,在妆台上运笔如飞,书写符箓。

  那几个女孩见状,瞪大眼睛,吃惊地看着他。

  这时,楼梯上下来一人,压低嗓音道:“上台了!上台了!你们几个准备好没有?”

  女孩们慌忙戴上头冠便要往上走,那班事瞥了一眼,道:“少了一个琵琶……你,你!上来!”

  丁叮吓了一跳:“我?”

  “对,就你!快点儿!”

  丁叮惴惴不安,打开青蓝色布囊,取出琵琶,跟着女孩儿上台。

  “伱画快点啊!”她回头向陈实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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